完美世界: ★战略帝王成长血路★ ⑦

作者: 一意孤行 2006-05-07 我要投稿专区首页

~~~~~~~~~~~ 淡一真人哑然失笑道:“仙友多虑了。既然本派不惜用金丹和六合回春心法渡化他,自然要将他好好栽培,怎么会怠慢呢?”

  苏真摇头道:“那可难说。”


  水轻盈心知丈夫又有什么诡计要为难淡一真人,当下微笑不语。


  淡一真人苦笑道:“若仙友信不过本派,又叫贫道如何是好?”


  苏真胸有成竹道:“我们两人不妨打一个赌。”


  罗和奇道:“不知何赌?”


  苏真一指丁原道:“就赌他在八年之后,胜不胜的过我的宝贝女儿。如果他胜了玉儿,我便亲手将《晓寒春山图》交给他;如果输了,自然是你们翠霞派没有尽心传授,那图你们就别想要了。”


  淡一真人不禁怔了一下,他早料到苏真不会那么轻易把《晓寒春山图》交给自己,却没想到提出的条件如此古怪。当下他只得苦笑说:“原来苏仙友是想让这两个孩子斗剑,以定此图归属。”


  “我不管是不是斗剑,只要是公平比试就可以。”苏真说道:“玉儿虽比那少年早了几年修炼,但经过你们六人的六合回春心法,再加上金丹功效,这个少年比旁人多了一个甲子的精纯功力,这么算起来吃亏的还是我。”


  水轻盈在一旁听着,终于明白丈夫的苦心,其实既然他们答应交换,就已无所谓《晓寒春山图》的归属。


  但苏真唯恐翠霞派只为《晓寒春山图》而换得丁原性命,然后便敷衍了这个孩子,故此才想出这招。


  以翠霞六仙的修为,尤其是淡一真人三个甲子的功力,只要肯尽心教导丁原,就是顽石也会点头。


  苏芷玉虽然不明白,为什么爹爹要自己将来和丁哥哥比剑,但也晓得几位长辈正在讨论救治丁原的事情,所以忍着没有出声。


  罗和见淡一真人沉默不言,于是说道:“那么万一这个孩子输给令嫒,我们岂不是无法向其他师兄弟们交代?”


  苏真微笑道:“所以才要你们想办法用八年时间,把这个孩子培育成年轻一代中的翘楚,如果怕时间太短,十年也行。”


  “八年够了。”淡一真人思忖了半天,终于开口道:“苏仙友的建议果然别开生面,贫道亦不得不佩服阁下的用心良苦。不过事关重大,非贫道一人可以决定,可否容我同众师兄弟细细商议,再做决定?”


  苏真心中一笑道:“这个老道果然聪明,居然猜到了我的用心。他没有怀疑我别有企图,也算懂得事理,我也不要过分为难他了。”


  于是回答道:“好,就请淡一真人速与诸位同门宿老商议,不过这个孩子的伤势实在撑不了太久。”


  淡一真人颔首道:“这个贫道晓得。”


  他右手食指轻轻一弹,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,正打在悬在床侧的一尊青铜小钟上,那钟被淡一真人的罡风激得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却并不十分嘹亮。


  苏真也曾听人说过,这钟名为“铜雀”,因钟的身上雕刻了一只仙雀而得名。此钟妙用无穷,为翠霞山镇派之宝,其中一样,便是掌门用来召集门下。


  听那钟声虽不十分响亮,却早已在弹指间透过洞门传遍全山上下,在逾千名弟子的耳朵里,皆可听见那“叮”


  的钟声,不因远近而分轻重。


  第一个到的,正是如今执掌翠霞派俗务的淡怒真人,他的身材瘦小,皮肤干枯如老树皮般,须发亦是全白。一双眼睛闭合之间神光尽露,面相却严肃而冷峻,一袭黑色道袍手执拂尘走进洞来,在淡一真人面前躬身施礼道:“淡怒参见掌门师兄。”


  淡一真人拂尘一抖,在石床两侧各多了两只草**,他向“”淡怒微微一颔首道:“淡怒师弟,先请坐下吧。”


  淡怒谢过,盘膝坐在左首第一个**上,目光始终没有多看苏真等人一眼,更没有开口询问。


  淡怒刚坐下,却听一妇人的声音道:“原来是有客人到了。”


  又一洪亮的大嗓门笑道:“来的必定是贵客,不然怎么劳动掌门师兄出关相迎?”


  罗和坐在**上也不回头,朝苏真低声微笑道:“是五师弟和小师妹到了。”


  这一男一女入得洞来,亦先向淡一真人参拜,然后各自盘膝入坐。


  那妇人看上去四十几岁,一身杏黄色的道袍神态颇是倨傲。苏真虽没见过她,却也知道,这妇人必定是翠霞六仙里唯一的女子淡嗔师太。


  坐在她对面的那男子五十多岁,身材高大魁梧,满脸半黑半白的落腮胡子,鼻直口阔,双眼如一对铜铃,脸却如黑锅底一般透着油亮。想来,便是除罗和外六仙中的另一位在家高手姬别天了。


  据说此公性如烈火,口无遮拦,连淡一真人也拿他没有办法,光看模样倒跟传闻颇符合。


  最后一个到的是六仙中的老三淡言真人,他的个头较淡怒稍高一点,却更为精瘦。脸上长了许多豆大的麻子,一对招风耳朵,朝天大鼻子,眼睛如水肿一样凸出许多,面貌奇丑,神色倒颇是忠厚。


  六个人里面,这淡言果真是言语最少的一个,见了淡一真人也只说了两个字:“师兄!”


  淡一真人早习惯这三师弟的性子,含笑请他在淡怒对面坐下。如此,翠霞六仙便聚集一堂,却也是近年来罕见之事。


  淡一真人先将苏真夫妇介绍给四位后到的同门,又将淡怒等人向苏真一一引见。


  待寒暄过后,淡一真人对罗和说道:“四师弟,就麻烦你将苏仙友伉俪的来意,说给大家知晓。”


  罗和口舌灵巧,只花了半盏茶的功夫,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,但他说完后,洞中却陷入一片死寂,每个人都做沉思状。


  淡一真人首先将目光投向淡怒真人,问道:“此事关系重大,非同儿戏,因此贫道方急召诸位师弟前来商议。不知二师弟对此有何见解?”


  淡怒真人似乎已经想到淡一真人必定首先问他,微微躬身道:“我没有什么意见,听凭掌门师兄安排。”


  “三师弟,你呢?”淡一真人又问淡言。


  淡言真人的头始终低着,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?听掌门询问自己,他沉默许久,最后也只吐了一个字:“救!”


  就这一个字,却让苏真对他增加不少好感,要知淡言真人说的是“救”而非“换”,以他惜字如金的风格,那言下之意就是哪怕没有图,也必须先救下丁原。


  相较于其他人,这个长相最丑陋的淡言,心地反倒最是纯厚善良。


  没想到,坐在最后一位的淡嗔师太冷冷开口道:“淡言师兄说的真是爽快,怕是因为自己已靠那金丹度过大劫了吧?”


  淡言身子微微一颤,却没有反驳。


  苏真一股火气窜上,刚要出言讥讽,却听淡怒真人低喝:“小师妹,尚未轮到你说话。”


  淡嗔师太望了眼淡怒,似乎颇为忌惮这位铁面师兄,哼了声便不再说话。


  淡一真人心中暗暗一叹,转眼问道:“五师弟,你有什么意见?”


  姬别天一对炯炯有神的铜铃眼睛瞪着苏真道:“以苏仙友的名望,在下本不该怀疑,但这六十年来,谁也没真见过那幅图在仙友手里。别的先不说,我想请仙友将图拿出给大伙展示一眼。”


  在场众人心中都是一动,暗想这个老五表面看来甚为粗豪,却也不是一昧憨直,这一句其实人人都想问,但以他的脾气问来最合适。


  苏真神色不变,冷笑道:“莫非你当苏某是在骗人吗?”


  姬别天毫不退让,回道:“苏仙友不也是信不过本门吗?不然为何要订下什么八年之约?”


  苏真恍然大悟,嘿嘿笑道:“原来你说了半天,就是唯恐八年后这个孩子赢不了玉儿,你们翠霞派到时落得两手空空。”


  姬别天哈哈一笑道:“苏仙友虽然名震正魔两道,百年前便是天陆绝顶高手,艺业惊人,修为精深。但是我翠霞派千年传承,也未必差人一等。只是那孩子根底如何,性情好坏,我们一概不知,仅仅是听两位的寥寥数语。就凭此点,这样的约定已是不公。”


  淡一真人徐徐道:“这个孩子的根底是好的。”他虽只说这么一句,但在座众人无人再会怀疑。


  而若说性情,大家尽管都不认识丁原,不过一来以苏真的身分为人也不屑于编造,二来丁原年纪尚小,只要教诲得当未必不是良才。


  姬别天摇头道:“苏仙友若果真有诚意,这赌约根本是多余。”


  众人都听明白他话里的涵义,如果翠霞派救活了丁原,苏真只管交图就可,何必节外生枝的订下什么赌约?


  苏真嘿嘿笑道:“说穿了,你翠霞派还是害怕会输给我苏某人。”


  姬别天浓眉一竖,刚要反驳,淡一真人道:“五师弟,苏仙友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,如今我们需要讨论的,只是接不接受这个赌约而不是其他。”


  姬别天愕然地看了眼淡一真人,低头道:“是,掌门师兄。”


  淡一真人晓得姬别天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,心中暗叹道:“你生性耿直,哪知道苏真他怎么肯轻易将《晓寒春山图》交出?即便他不提出这个条件,也必定会有其他更加苛刻和匪夷所思的要求。”


  淡嗔师太道:“贫道并不怀疑那幅画在苏仙友手中,更不怀疑它的真伪。可是贫道怎知苏仙友交出画卷的时候,是否动过手脚?”


  苏真面色阴沈,正要反驳,一边水轻盈急忙抢先说道:“愚夫妇虽非圣贤,却亦绝不屑此小人作为。何况即使要做手脚,我们也不知从何入手。淡嗔师太多虑了。我们此来别无他图,只为救下这个孩子。还请各位仙友慈悲为怀,我与外子不胜感激!”


  她语出诚恳,令人不能不信,一时姬别天等人倒不好多说什么了。


  淡一真人拂尘一摆道:“苏仙友,水仙子,请到精舍暂歇片刻,容我等私下商议一番,如何?”


  苏真知道这些翠霞派的当家人物要关起门来说话,自己与妻子都不方便在场,于是点头道:“好,希望诸位早做决断。”


  淡一真人含笑点头,又朝罗和道:“四师弟,你先领几位到精舍休息,而后立刻返回。”


  罗和应道:“是,大师兄。”


  五人一起退出洞来,罗和领着他们朝精舍走去。此处尚是坐忘峰后山,离精舍有一段路,但大家脚程均快,一路又是幽径曲折,走来也不觉得太长。


  行到无人之处,罗和忽然回过头,脸色诚挚的道:“我知道贤伉俪对掌门师兄与本派必生成见,可是也请两位体谅师兄他的难处。”


  “毕竟翠霞一派千年基业,数千弟子,大师兄他若是一个处置不当,就会惹来灭门之灾。我们师兄弟六人虽并称什么“翠霞六仙”,但也并非出自同一支系,彼此之间的复杂关系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。更何况大师兄身为掌门,更不能不慎思细虑,还请两位仙友多多包涵。”


  苏真只哼了声没有说话,水轻盈则含笑道:“罗仙友客气了,其实淡一真人的为难之处,愚夫妇也是知道。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,我们实在也不敢上门打扰。如果给贵派增添了麻烦,反要请您和诸位仙友多包涵一二。”


  罗和连忙道:“哪里哪里,水仙子要是这么说,让我罗某无地自容了。”


  水轻盈嫣然一笑道:“既然如此,我们大伙儿就都别说这些抱歉的话吧。”


  罗和心中慨叹,水轻盈当年号称水天阁第一传人,果非浪得虚名,且不论修为如何,就凭这番自在优雅的丰姿,也足可傲视群芳。想到这里,内心不禁对身后的苏真有点羡慕起来。


  几人一路闲聊,片刻便到了精舍。那是在山顶东南的几排屋宇,周围环境清幽怡人自成一体,却是专门用来接待翠霞派贵宾的。


  罗和安排几人住下,又命两名女弟子专门候立门外,但被水轻盈婉言谢绝。


  待一切安排妥当,已是天色微明,罗和离开精舍返回古洞。


  他刚一进洞,就看见淡一真人的二弟子谈无风正恭敬的立在师尊面前,向众人报告他方才下山打探到的关于丁原之事。


  这谈无风已跟随其师百年有余,一身修为绝不在正道成名宿老之下。尤其是他的轻功连在座六仙里亦有不如者。罗和刚才方和苏真夫妇离开,淡一真人便派遣谈无风下山,倏忽来往竟比罗和回来的还快。


  众人听他报告,所言与苏真夫妇所说大致相同,那丁原果然是碧落山附近一县城里的小混混,与苏真绝没有半点瓜葛。至于碧落剑派九大高手挑战苏水二人,亦是确有其事,那晋公子等人更是在附近出现过。


  要知翠霞剑派博大精深,门徒子弟遍布天下,有丝毫风吹草动,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。谈无风许多事情并不用亲自找当事者询问,只需在当地问一问翠霞派的耳目,即可验证。


  罗和见状暗自钦佩道:“掌门师兄果然思虑周详,如果换了我,怕根本不会想到派人去查苏真与水轻盈所言真伪。”


  待谈无风退出,淡一真人道:“诸位师弟,看来苏真所言不虚,那孩子与他没有一点关系,亦可排除他借机图谋我翠霞心法秘笈的可能。但究竟允与不允,还需大家权衡。”


  淡怒真人沉声道:“苏真生性孤僻好杀,我始终怀疑他怎么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,而答应以《晓寒春山图》来交换?”


  罗和道:“在小弟想来,他花了六十年也未曾参悟此中奥秘,反而成为正魔两道的众矢之的,故此也有借机脱手的可能。”


  姬别天道:“若苏真夫妇参悟不出,我们未必就行,到头来反而赔了一粒金丹,未免要被人笑话。况且要是这件事情传扬出去,天陆的正魔两道高手,怕不把翠霞山闹个鸡犬不宁?”


  淡一真人道:“以苏真的个性,他绝不会主动泄漏此事,这桩事情除了他夫妇外,也唯有我们六人知道,应不会外传。”


  淡嗔师太道:“苏真一介魔头,水轻盈更是正门叛逆,他们又怎么能体会蕴藏天道的《晓寒春山图》?而以我翠霞派千年根基,在座诸位师兄智慧,我便不信破解不出!”


  淡一真人目光扫过五位同门,这五人心头均感一清,好像是有汩汩春泉注入,各自心中暗道:“掌门师兄闭关数年,修为果真又精进许多!”


  淡一真人的声音徐徐而起道:“诸位师弟,贫道忝居翠霞掌门一位八十余年,无时无刻不记着两件事情。这两件事,亦是我翠霞派无数先人的遗愿。”


  “一是扫清魔道,寰宇澄清;二就是发扬我派,凌驾天陆三圣地之上!但说来惭愧,尽管贫道竭尽心力,诸位师弟也戮力同心,但这两个心愿依旧遥不可及。贫道时常想来不胜唏嘘,深觉愧对先师。”


  他这番话语重心长,其他五人神色渐渐变得庄重,目光聚在淡一真人身上。


  姬别天只觉得热血一涌,大声道:“掌门师兄,你的意思我们都已明白,你说怎么做便怎么做吧!”


  淡怒真人叹口气道:“那个叫做丁原的孩子,八年后,果真胜的了苏真夫妇的女儿吗?”


  众人心里谁都对此没有底,不禁一阵默然。


  但是连对苏真最有成见的淡嗔师太也不怀疑苏真一旦输了,必定会依照承诺交出《晓寒春山图》来,故此反没有人担心这个问题。


  姬别天道:“倘若这个孩子的确可堪造就,合我们六人之力,我便不信胜不过苏真的女儿!”


  罗和感受到姬别天的豪气,精神一振道:“五师弟说得不错,再不济,我们六人联手栽培他,还怕胜不过苏真与水轻盈夫妇?”


  淡一真人摇头道:“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,只用八年时间,哪学得了这许多?”


  淡嗔师太冷哼道:“掌门师兄,我们便答应苏真的赌约,我堂堂名门正派,难道还会怕他这个魔道妖孽不成?若你们都没把握,不妨将那个孩子交给我来调教。”


  姬别天用力一捶大腿道:“赌了,最多不过赔上一粒金丹!”


  淡一真人的目光又看向淡怒与罗和,两人一起微微点头表示同意。那边淡言则始终低着头,也没有说话。


  淡一真人拂尘一摆道:“好,此事就这样决定。三师弟,那叫丁原的孩子便投入你的门下,由你亲自教诲如何?”


  众人闻言无不错愕。


  若论修为,淡一真人当仁不让是翠霞派的第一高手,其下也应轮到淡怒真人,且刚才淡嗔师太亦有请缨。


  淡言真人的修为虽不弱,但他也许是太惜字如金,教导弟子的本事着实不怎么样。


  翠霞派每五年举行一回的剑会上,淡言真人的门下弟子大多忝居末尾,偶有出众者,也实属罕见。


  久而久之,知道内情的人便想尽一切办法,只求千万别拜在淡言真人的门下。


  没有想到淡一真人明知如此,却偏偏要将如此重任交给淡言。


  姬别天第一个提出异议道:“掌门师兄,三师兄修为虽然不错,但——”


  淡怒真人一摆手,截下姬别天的话头,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淡言真人问道:“三师弟,这般重任掌门师兄交托给你,你行还是不行?”


  淡言真人的头还是没有抬,捱了半天最后吐出一个字道:“行!”


  罗和松了口气,呵呵笑道:“三师兄敢说行,那一定是没问题的了。”


  淡嗔师太冷冷看着淡言真人,鼻子里重重哼道:“那也未必。”


  罗和看看一脸寒霜的淡嗔,欲?沟募П鹛欤挚纯疵嫖薇砬榈牡屯反糇牡裕睦锟嘈Φ溃骸罢娌幌谜泼攀π值降自诖蚴裁粗饕猓俊?


  唯有淡一真人泰然自若盘坐于石床之上,嘴角有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。


  第八章竹林


  一道眩目的亮光将丁原刺醒,迷迷糊糊间,听见外面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,宛如仙乐一般动听。他睁开眼睛,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床上,小小的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。


  丁原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,才看清这间屋子十分简单古朴,几乎所有的家具器皿都是用竹子编成。


  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丁原心中感觉一阵奇怪。


  渐渐回忆起昏迷前的景象,自己不是在一座废弃破落的土地庙里快死了吗?怎么一下子到了这个地方?难道是苏真夫妇将自己又救活过来,安置于此?


  他又侧耳听了听屋外动静,除了清幽鸟鸣和风吹竹林沙沙声外,再无其他响动。


  丁原缓缓从床上坐起,突然又是一阵奇怪,心道:“咦,我的身上怎么一点也不疼了?”非但如此,他还感觉到丹田里一团暖洋洋异常舒服。一道醇厚温润的暖流,从这里徐徐的流淌全身上下,自己就好像被浸在温泉里面一般。


  耳朵里却蓦地听到“咕”的一声,丁原被吓了一跳,然后才醒悟是自己的肚子在叫。于是心想道:“管他三七二十一,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才是正事。”当即跳下竹床,觉得自己的动作比以前敏捷轻盈了许多。


  穿上苏真夫妇送的靴子,丁原打开竹门走到屋外。


  才一开门,一团白蒙蒙的雾气便迎面扑来,夹杂着怡人的草木清香。原来屋子外云雾缭绕,云蒸霞蔚,竟似传说中的仙境一般。


  竹屋外是大片的苗圃,里面种着各色奇珍异树,大多数都是丁原从未见过的。


  竹屋正对面十几步开外的地方,有一个清澈见底的碧绿小池,碧波之上一对雪白的仙鹤正悠然栖息着,见到丁原也不惊慌。


  池塘周围,错落有致的林立着大大小小数间竹屋,竹门虚掩,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。


  再远处因为雾气太盛,丁原看不真切,依稀觉得是葱郁苍翠的竹林,被一团淡淡的紫气围绕。


  一阵微风吹过,竹涛婆娑,沙沙的轻响,丁原竟觉得身上有点凉意。


  “有人吗?”丁原放声叫道:“苏大叔,水婶婶!”


  四周回荡起一阵回音,却没有人回答,连苏芷玉也不知在何处。


  丁原心中大奇,暗道:“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,竟然连人也没一个!却不晓得苏大叔他们去了哪里?”


  正在疑惑间,一个身材敦实、皮肤黝黑的少年,担着两桶水从远处的竹林里走出来,看他年纪与丁原差不多,沉甸甸的水桶担在肩膀上却丝毫不觉得吃力,反而健步如飞。


  在他的身旁,还跟着一头半人多高的黑毛大狗,不停摇着尾巴,一对眼睛闪闪发光,甚是威武。


  丁原见有人来,心中一喜,冲着那少年叫道:“喂,你过来!”


  那少年朝丁原张望一眼,憨憨地问道:“这位小哥,你是在叫我吗?”


  丁原气道:“这里只我们两个,我不在叫你难道是在叫那只狗吗?”


  那少年“哦”了一声,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,憨憨的地笑道:“对不起,我没注意。你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

  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

  那少年挑着水桶站在原地回答道:“这地方叫紫竹轩,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修真之所,我和小黑也住在这儿,就是那间屋子。”少年用手遥遥一指池塘东面的一间竹屋,门口居然还种了不少瓜果菜蔬,还有一个葡萄架歪歪斜斜的搭着。


  丁原也没问他小黑是谁,想来便是那条大黑狗。他问道:“你师父又是谁,这紫竹轩又是什么地方?”


  少年脸上现出愕然之色,道:“紫竹轩就是紫竹轩啊!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翠霞六仙里的淡言真人,你没有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大名吗?”


  丁原被这个少年越说越糊涂,哼道:“什么淡盐、淡糖的,我都没听说过,那又怎样?”


  少年也不生气,只是纠正道:“这位小哥,我师父是淡言真人,可不是淡糖什么的。昨天晚上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将你带到这儿,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。”


  丁原知道从这个脑筋比桑土公还转不过弯来的少年嘴里,是问不出什么来了,于是道:“那你师父呢?”


  少年回答道:“师父他老人家昨天一回来就闭关了,说要到今晚才能醒过来。你是丁小哥吧,师父让我这三天好好照顾你,不能让你饿着也不能让你逃了。”


  丁原闻言“哼”了声道:“小爷从来想到哪儿就到哪儿,这个老家伙凭什么管我?”


  少年被丁原的话吓了一跳,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池塘西侧的那两间相连竹屋,见没动静才松口气,小声道:“师父是骂不得的,老天会用天雷惩戒。师父他不让你走也是为你好,因为这坐忘峰根本没有上下山的路,半山腰下全是悬崖峭壁。小哥你没有修炼过仙家法术,这山是下不得的。”


  丁原刚想问这个少年那你是如何上来的,却听见肚子又是“咕”的一叫。


  那少年也听见了,憨厚的黑脸露出笑容来,说道:“丁小哥你一定是饿了吧,我在厨房里早煮好一锅热粥,是专门留给你的。”


  丁原心想不管如何,先吃饱了再说。也不晓得苏大叔他们到哪里去了,自己怎么会一觉醒来跑到这个地方?


  他随着那少年走进厨房,里面收拾得几乎一尘不染。


  只见那少年从灶上的大锅里盛了满满一海碗热粥,又端了几碟小菜放在桌上道:“丁小哥,你尽管吃,不够我还有。”


  丁原在桌边坐下,立刻闻到一股扑鼻香气,顿觉饥肠辘辘,便埋头大吃起来。


  那粥里煮着不少朱红色的小果子,吃在嘴里满口芬芳,也不知道是什么。碟子里的几件小菜,看上去是从山里挖来的野菜,但全无一般野菜的苦涩,反而清香滑润,甚是爽口。


  丁原一口气连吃下三大碗才觉得饱了,那少年只在一旁乐呵呵看着,似乎十分开心丁原能吃下这么多自己做的饭菜。


  丁原放下碗筷,无限满足的吁了一口气。在他的记忆里,上一回吃这么饱,已经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。


  他站起身来道:“这位兄弟,我吃饱了。”


  那少年手脚俐落的收拾碗筷道:“丁小哥,你叫我阿牛就成了,师父他老人家就是这么叫我的。”


  “阿牛,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?”吃饱的丁原心情好了不少,耐心的再次问道。


  阿牛习惯的挠挠脑袋,回答道:“我也不清楚,就记得昨天晚上我正在厨房里劈柴,师父把我叫到你刚才睡的那屋子里,说你以后就要住这儿,叫我好好照顾你,别让你到处乱跑。”


  丁原又问道:“这紫竹轩就你和你师父两个人吗?”


  阿牛点点头,又摇摇头,才说道:“我还有一位师兄,叫盛年,比我大了许多岁,不过最近几年很少见到他了。”


  丁原“哦”了一声走出厨房,阿牛在里面问道:“丁小哥,你要去哪里?这里很大,一不小心就会迷路。我刚来的时候就迷路过好几十回,每次都是师父他老人家找到我的。”


  丁原心头暗笑:“像你这样的呆头鹅,怕到哪都会迷路,想用这一套来吓唬我,省点心吧!”于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回答道:“我吃得太撑,想随便走走好消化消化。”


  阿牛怎么知道丁原正在打什么主意?信以为真之下,好心嘱咐道:“丁小哥,你不要走太远,不然就找不到这里啦。”


  丁原“哦”了声装模作样在池塘边转了一圈,心不在焉的打量几眼水面上盛开的荷花,又伸手在池子里泡了泡,十分的清凉舒服,却把几条游泳的金鱼吓得闪到远处。


  阿牛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会儿,以为丁原真的只是散散步,当下放心的进去做自己的事去了。


  丁原回头见阿牛已经不注意自己,那条黑狗也不晓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,立刻一溜烟钻进了竹林。他靠着一株紫红色的竹子喘了两口气,也没有听见阿牛在叫他,于是定下心打量起周围的环境。


  这竹林里云雾弥漫,也不晓得有多大,放眼看去层层迭迭皆是参天的紫竹。地上绿草如茵,沾着晶莹的晨露,还有不少奇异的花草生长在竹根周围。


  丁原心想:“听阿牛的口气,那个狗屁师父要把我留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,这里连人也找不到几个,又有什么好玩?反正苏大叔他们也找不到了,我还不如赶快离开。”


  他借着日光辨了一下方位,朝东面走去。


  紫竹林内并无道路,到处的景色都差不多,丁原走了整整一个多时辰,却还在里面绕圈子。他不禁渐渐焦急起来,忍不住骂道:“什么狗屁地方,竟连条路也没有。”


  忽然听见有人道:“什么狗屁地方,竟然连条路也没有。”


  丁原吓了一跳,四处张望却看不见人影。他以为又有人捉弄自己,冷笑道:“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,有种给小爷滚出来!”


  那声音也道:“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,有种给小爷滚出来!”学得唯妙唯肖,就宛如丁原的回声一般。


  丁原一奇,这次他找到了声音发出的方向,定睛看过去,才发现原来数丈开外的一株无名灌木上,停了一只七彩鹦鹉,正骨碌着一双小眼睛瞪着自己。


  丁原哑然失笑道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你这畜生!”


  哪知那鹦鹉毫不相让,同样回敬道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你这畜生!”


  丁原一怔,拾起一块小石子奋力朝鹦鹉掷去。


  那鹦鹉甚是机敏,见状飞到空中却并不逃走,反而说道:“你打人,坏东西!”


  丁原见被一个扁毛畜生耍弄不禁心头火起,大声道:“我就不信打不到你。”他找了一把小石头对准鹦鹉一口气投了过去,但那鹦鹉居然左躲右闪,一颗也没让丁原打着。


  这还不算,只听那鹦鹉叫道:“笨蛋,笨蛋啊——”


  丁原火更大了,他被那些身强力壮的大汉欺负也就罢了,没想到这么一只小小的鹦鹉也敢嘲笑自己。当下脱了自己的衣服,奋力朝那鹦鹉拍了过去。


  那鹦鹉惊叫一声,轻盈地闪开,嘎嘎叫道:“没打着,笨蛋!”说完,不再理睬丁原,拍动翅膀朝南面飞去。


  丁原岂肯善罢甘休?但他知道自己休想抓到半空里的那只鹦鹉,于是灵机一动“哎哟”叫了声,仰天摔倒在草地上,一双眼睛睁着直直看着天空。


  鹦鹉本要飞走,见状忍不住奇怪的飞回,在丁原头顶不停盘旋,嘴里叫道:“笨蛋,笨蛋!”


  丁原只是不理,装成死人一般。


  那鹦鹉虽是神奇也毕竟是畜生,见丁原没了动静,便小心翼翼朝丁原的身子飞近。它几次距离丁原只有几尺又立刻飞起,丁原都忍着没动。


  如此几次,鹦鹉见丁原没有反应,胆子渐渐大了起来,停在丁原头边,瞅着丁原问道:“喂,你怎么啦?”


  丁原猛然翻身,手里的衣服狠狠朝鹦鹉挥去。那鹦鹉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闪了过去,衣角只差几寸就拍到它的翅膀。不过,倒也也有十几片羽毛纷纷飘落。


  鹦鹉惊魂未定,惊惶飞起叫道:“坏东西,你耍赖!”


  丁原得意的站起来,抬头望着鹦鹉道:“小畜生,看你还敢不敢再学我说话。”


  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怒道:“你这野小子是从哪里来的,竟敢欺负我的彩儿?”


  丁原一怔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,只见紫雾弥漫里走出三男一女四个少年。


  那三个少年约在十四五岁之间,全是一身红衣,身后背剑,模样颇是英武。当中的少女年龄稍小一点,肌肤胜雪,光彩照人,红裳白靴十分惹眼。


  丁原知说话的就是那少女,听对方出言并不客气,他亦冷笑回应道:“什么菜儿,饭儿的?”


  少女眉毛一扬,道:“野小子,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,竟然连本姑*彩儿也不识?”


  一个身材较高的少年望着丁原道:“雪师妹,这个人我们从来都没见过,说不定是潜入本派的奸细。”


  身旁较胖的少年道:“赵师兄说的不错。我看这个小子有问题,先拿下再说!”


  但那身材最瘦、年纪却最长的少年却微微皱眉,轻声道:“赵师弟,邬师弟,这个野小子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修为,应该不是魔道对头派来的奸细。我们和雪师妹悄悄溜出来玩,又是走进师父和师祖一再告诫的紫竹林,我看教训他一下就好,不要再惹是生非。”


  少女闻言点头道:“齐师兄说的对,我看这个野小子也不像什么奸细。只要他肯向我的彩儿认错赔礼,今天就暂且放过他吧。”


  那姓赵的少年哼了声,道:“既然雪师“-”妹也这么说,别便宜他了。”扬声朝丁原叫道:“野小子,听见没有,快向彩儿赔礼,我们便饶过你。”


  丁原被他们一口一个野小子骂得火起,闻言冷笑道:“要我向一个畜生赔礼,做梦。”


  少女脸色一变,怒视丁原道:“你再敢骂彩儿一句畜生试试?”


  丁原素来宁折不弯,当下毫不犹豫的连声骂道:“畜生,畜生!”他这次没说骂谁,却把那四个人也一起骂了。


  姓邬的少年火气最大,叫骂道:“小子,你找死!”


  说着就打算冲过来揍人。


  少女一把拦住他,道:“邬师兄,让我来!”


  姓齐的少年点头道:“不错,雪师妹刚刚从师母那儿学得一套“穿花绕柳身法”,正可在这个小子身上试试。”


  丁原昂然道:“要打架吗,小爷奉陪。”他从小到大不晓得打过多少回架,怎么会怕这个?


  那少女也不回答,丁原只觉得眼前红影一晃,背后似乎被人推了一把,脚下一个踉跄便莫名其妙的摔倒,连少女如何出手也没看见。


  耳朵里却听几个少年大声喝采道:“雪师妹,好功夫!”


  哪知那***********:“这个野小子功夫太差,原来只是嘴上凶,真是没劲。”


  丁原火从心起,他爬起身对着那少女道:“再来!”


  少女轻蔑的道:“再来一百次你也不行,还是乖乖给彩儿道歉吧。”


  那鹦鹉停在姓赵少年的肩膀上,也叫道:“道歉,道歉!”


  丁原虽然知道对方不仅人多势众,且每一个人的身手,都远在自己这个只会打野架的街头混混之上。


  但他生性刚烈,岂肯服输?于是大喝道:“做梦!”


  身体朝前一冲,挥拳朝少女面门打去。


  可惜他这一拳在少女眼里实在是破绽无数,她只轻松朝右一让便避过拳头,脚上靴子踢在丁原小腹上。


  丁原吃了一脚,奇怪的是并不觉得如何疼痛,他以为是那少女人小力弱不以为意。


  但那少女却觉得自己这脚宛如踹在柔软的棉絮里,一软一滑全用不上力气。她的心中微觉诧异,丁原却又扑了上来。


  少女终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,心里一慌急忙躲闪。丁原冲得过猛,一下子窜到她的身侧。


  少女顺势在丁原背上一推,丁原的重心立刻失去,一头朝地上栽去。但是他反应奇快,伸手拽住少女的裙带,将她一起拉倒。


  在少女的惊呼声中,两个人犹如滚地葫芦般纠缠在一起。那少女虽然在父母的严厉教诲下修行近十年,修为在同龄三代弟子里出类拔萃,但这样的肉搏却是第一次碰到。反而是丁原驾轻就熟,只一个翻转,便将少女娇柔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下。


  少女只感觉到丁原的身子沉甸甸压在身上,偏偏一对胳膊还按在自己的胸口之上,不觉又羞又怒,更带着三分不知所措。


 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酸软,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,丁原近在咫尺的呼吸全喷在自己脸上,暖烘烘地又痒又麻。


  她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,对男女之事略知一二。但自幼因为身分娇贵被众人宠若公主,若有哪个男弟子碰她一下,或是说半句轻薄的话,也必招来她父母、甚至是祖父的呵斥惩戒。


  但那丁原却全然不懂也不顾,非但与她肌肤相亲,甚至将她死死压在地上,想到这里,少女再无蛮横之气,委屈的泪水泉涌而出。


  丁原一怔,他自幼与人打架,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,即使被揍得鼻青脸肿也极少会哭。自己还没有对那少女饱以老拳,她为何却哭了起来?


  正在这时,脑袋后面却被人用拳狠狠捶了一记,丁原只觉得眼前一黑,双手便松开了。却听那个邬姓少年又怒又急的骂道:“野小子,今天非揍死你不可!”


  少女觉得身上一轻,顿时恢复气力,她一脚踹开丁原从地上一跃而起,那边赵姓少年关切问道:“雪师妹,你不要紧吧?那野小子没——”


  少女正感到委屈,听得赵姓少年的问话更是羞怒,“啪”的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。


  赵姓少年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,怔怔望着少女。那少女“哇”的一声便掩面哭泣起来。


  几个少年又是心疼又是惶恐,不约而同狠狠瞪着丁原,也不晓得是谁先说了一句:“揍扁这个野小子!”几个人蜂拥而上,把丁原按在地上一顿狠揍。


  丁原只感到全身上下被雨点一般的拳头包围,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痛。他想反抗,却也被人压得死死的,只有挨揍的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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